荔圃春风|·文人墨客笔下的涪陵荔枝· 过华清宫

过华清宫（1）

（唐）杜牧

长安（2）回望绣成堆（3），山顶千门（4）次第（5）开。一骑红尘妃子笑，无人知是荔枝来（6）。

简释：

（1）华清宫：南依骊山、北面渭水的唐华清宫（也称华清池），是唐代封建帝王游幸的别宫，因其有唐玄宗与杨贵妃的爱情故事，成为中国唐宫文化旅游标志性景区。《元和郡县志》：“华清宫在骊山上，开元十一年初置温泉宫。天宝六年改为华清宫。又造长生殿，名为集灵台，以祀神也。”

（2）长安：唐朝都城，今陕西西安。

（3）绣成堆：骊山右侧有东绣岭，左侧有西绣岭。唐玄宗在岭上广种林木花卉，郁郁葱葱。《诗境浅说续编》：“首二句赋本题，宫在骊山之上，楼台花木，布满一山，亦称‘绣岭’，故首句言‘绣成堆’也。后二句言回想当年，滚尘一骑西来，但见贵妃欢笑相迎，初不料为驰送荔枝，历数千里险道蚕丛，供美人之一粲也。”

（4）千门：众多宫门，亦借指众多宫殿，形容山顶宫殿壮丽，门户众多。宋·司马光《资治通鉴·唐文宗开成元年》：“流血千门，僵尸万计。”胡三省注：“汉武帝起建章宫，度为千门万户，后世遂谓宫门为千门。”

（5）次第：依次。

（6）一骑红尘妃子笑，无人知是荔枝来：送荔枝的驿骑飞驰至长安让杨贵妃破颜一笑，但是没有人知道是荔枝送到了。《职方典·第五百八十卷四川总部汇考二》：“蜀荔枝，荔枝叙、马、泸、涪、合俱出……‘一骑红尘妃子笑’，盖从栈道入关耳。涪旧有妃子园，颗最肥大，马驰七日夜即扺长安，其速如此，所谓‘无人知是荔枝来’也。”一骑：指专事“传送荔枝”的驿卒。红尘：送荔枝的驿马飞奔时扬起的土尘。妃子：唐玄宗宠妃杨贵妃，小字玉环，道号太真。无人知是：“知是”一作“知道”；“无人知”，指速度快、保密性强。荔枝：水果名，有“百果之王”之誉，有补脑健身、开胃益脾、促进食欲之功效，与香蕉、菠萝、龙眼号称中国“南国四大果品”。唐天宝时，荔枝取自涪州（今重庆市涪陵区）。《新唐书》杨贵妃传：“妃嗜荔枝，必欲生致之，乃置骑传送，走数千里，味未变已至京师。”苏轼《荔枝叹》：“永元荔枝来交州，天宝岁贡取之涪（自注：唐天宝中，盖取涪州荔枝，自子午谷进入）。”宋代蔡襄《荔枝谱》：“唐天宝中，妃子尤爱嗜涪州荔枝，岁命驿致。”明代屠本畯《荔枝谱序》：“荔枝者，闽广巴蜀之佳果也……自尉陀备物、相如作赋以来，贡盛于汉帝，而交趾置堠。名传于唐妃，而涪州遣骑。”宋代吴曾《浪斋便录》曰：“唐世进荔枝贡自南方，《杨妃外传》以贡自海南，杜诗亦云南海及炎方，惟张君房以为忠州，东坡以为涪州，未得其真。近阅《涪州图经》，及询土人，云：‘涪州有妃子园荔枝，盖妃嗜生荔枝以驿骑传递。’故君谟谱曰：‘天宝中妃子尤爱嗜，涪州岁命驿致；’又曰：‘洛阳取于岭南，长安来于巴蜀。’此实录也，后人不须置喙矣。”明·曹学佺《方物记第五·荔枝》：“《寰宇记》，‘涪州县地颇产荔枝，其味尤胜岭表。相传城西十五里有妃子园，多荔枝，当太真时，以马递驮载七日夜至京，人马多毙于路，百姓苦之。’故杜牧之《过华清宫》诗云：‘长安回望绣成堆，山顶千门次第开。一骑红尘妃子笑，无人知是荔枝来’。”又晁说之诗《荔枝》：“一骑红尘后”，便有“渔阳万骑来”，谓此也。然蜀中荔枝，泸叙之品为上，涪州次之，合州又次之。涪州徒以妃子得名，其实不如泸叙耳。《涪州图经》云：州至长安有便路，不七日可到。昔宋景文作《方物略》言：荔枝生嘉戎等州，以去长安差近，疑即为妃所取，盖不知涪有妃子园，又自有便路也。按《蜀志补》云：“高都山，在梁山县北，山中民以种姜为业，有古驿路乃天宝贡荔枝所经也。”

（汪树权整理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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